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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云缥缈。
但明知如此，他还是不能停下来。
他死也不能相信这少女不是艾青。
既然不能停下来，要跑到什么时候为止呢——倒下去为止？
就连这香气，都是楚留香所熟悉的。
这地方看来很简单，很平常，并没有什么特别可怕的危机和埋伏。
艾青已从他身旁走过去，带着种淡淡的香气走了过去。
楚留香直到现在，才知道这地方有多可怕。
楚留香想不通。
最可怕的是，这地方永远只有一个弯可以转，只有一条路可以走。
难道她的爱，已变成了恨？
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。
难道她也有什么不能告人的苦衷？
顽皮孩子们常常会将一空盒子格成许多格，再捉只老鼠放进去，看着老鼠在格子里东奔西突。
可是，她为什么要这样做？为什么忽然会变得如此无情？
楚留香忽然间发觉自己现在的情况，和格子里的老鼠也差不了多少，说不定上面也有人正在看着他。一想到这里，他立刻停下来。
一个女孩子，若咬紧牙关说不认得你，你除了让她走之外，还能怎么样呢？
无论为了谁，无论为了什么原因，他都不愿将自己当作老鼠。
他当然还有别的法子来对付她，但在这种情况下，却只有闪开。
就算别人并没有这么想，至少他自己已经有了这种感觉。
楚留香只有闪开。
这种感觉可真不好受。
她的手忽然向楚留香脸上挥了过去。
后面的人居然还没有追到这里来——这是因为楚留香的轻功太高，还是因为他们明知道楚留香无路可走？
艾青道：“我也不认得艾青，闪开！”
无论为了什么，他们迟早还是要追来的。
楚留香道：“但我却认得你，你叫艾青。”
楚留香长长叹了一口气，决定先推开最近的一道门再说。
艾青道：“我本就不认识你。”
但就在这时，最近的一道门忽然开了，门里有个人正在向他招手。
楚留香不由自主，又摸了摸鼻子，道：“你难道真忘了我？”
他看不见这个人，只看见一只手。
艾青皱眉道：“你在说什么？我根本听不懂！”
一只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，也许就正是那只催魂夺命的手。
楚留香长叹了一声，苦笑道：“我知道我亏负了你，可是……我也有我的苦衷……我也曾千方百计地找过你。”
楚留香却已蹿了过去。
艾青冷冷道：“我根本就从未见过你。”
在这种情况下，他已无法顾忌得太多，他决心要赌一赌！
楚留香道：“你……你怎么不认得我了？”
冒险，岂非本就是楚留香生命中的一部分——也许正是最重要的一部分。
她的声音柔媚清脆，还是和以前一样，只不过已变得冷冰冰的，全无表情。
他冲入那道门。门立刻关了起来，关得很紧。
艾青面上还是全无表情，冷冷地看着他，道：“你是谁，为什么拦住我的路？”
屋子里竟没有灯，楚留香连这只手都看不见了。
楚留香勉强笑了笑，道：“很久不见了，想不到会在这里看见你。”
这究竟是谁的手呢？
她就像是在看着个陌生人。
黑暗，伸手不见五指。
艾青停下脚步，看着他，面上既没有惊奇，也没有欢喜。
什么也听不见，什么也看不见，只能嗅到一阵阵淡淡的香气。
但这时楚留香已飞鸟般掠过了山泉，又像一朵白云，忽然落在她面前。
这香气仿佛很熟悉。
她还是没有听见。
楚留香刚想说话，这只手已掩住了他的嘴。
楚留香的呼声更响：“艾青，等一等！”
一只光滑柔软的手，却冷得像冰。
她竟似完全没有听见楚留香的呼声。
没有人能掩住楚留香的嘴，有灯光的时候不能，黑暗中也不能。
艾青汲满了一瓶山泉，就站起来，转回身，仿佛要走回白云深处。
除非他认得这个人，信任这个人，知道这个人绝不会伤害他。
山泉闪着光，白玉瓶也在闪着光。
这个人是谁呢？
楚留香终于忍不住放声高呼：“艾青！”
楚留香耳畔响起了她温柔，却带着些埋怨的低语声：“你好大胆子，居然敢到这里来？你还想不想活着回去？”
“你是不是也和那神秘的一家人，住在那神秘的洞天里？”
这声音更熟悉，是艾青的声音：“我刚才假装不认得你，你就应该明白我的意思，就应该走，我真没想到有时你也笨得像头驴子。”
“你是不是知道张洁洁的消息？”
楚留香握住了她的手，轻轻拉开，轻轻叹息，道：“我明白你的意思，可是我非来不可。”
“现在你怎么会到了这里？”
艾青道：“为什么？难道……难道你是来找我的？”
“那只摄魂的断手，象征的究竟是什么意思？”
楚留香无语。
“那天早上，你怎么忽然不见了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