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城浪子 第三十四章 神刀堂主 (第4/5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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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红雪道：“只可惜怎么样？”
他说出的话，从未失信过一次，这点连傅红雪都已不能不相信。
赵大方叹息着，道：“老实说，我这一辈子从来也没看见过像这位大侠客那么高的武功，也从来没有看见过那么慷慨好义的人物，只可惜……”
一个人正被人追杀的生死关头中，还没有忘记三年前订下的约会，这并不是件容易事。
傅红雪的心又在跳。
傅红雪又垂下头，凝视着手里的刀，缓缓道：“现在我只要你再告诉我一件事。”
赵大方道：“薛斌当然还有点不服气，还想动手，但他那柄六十三斤重的宣花铁斧，到了这位大侠客面前，竟变得像是纸扎的。”
金疯子道：“什么事？”
傅红雪道：“后来呢？”
傅红雪一字字道：“这人在哪里？”
他神情忽又兴奋起来，很快地接着道：“幸好就在这时，那位大侠客恰巧路过这里，一出手就拦住了他，问清了这件事，痛责了他一顿，叫他立刻放我上路。”
金疯子的眼睛亮了。
赵大方又叹了口气，道：“只可惜他那柄六十三斤重的宣花铁斧实在太霸道，我实在不是他的敌手，他盛怒之下，竟要将我立劈在斧下。”
连赵大方脸上都不禁露出欣喜之色，他是他们的朋友，他希望他们都能得到自己所要的。
傅红雪道：“所以你们就交上了手？”
金疯子道：“从这里往北去，走出四五里路，有个小镇，小镇上有个小酒店，明天黄昏前后，那个人一定会在那小酒店里。”
他忽然挺起胸，大声道：“何况我赵大方当年也是条响当当的人物，我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。”
傅红雪道：“什么镇？什么酒店？”
这人叹道：“磕头赔罪倒无妨，但这趟镖是要限期送到的，否则我们镖局的招牌就要被砸了。”
金疯子道：“从这里往北去只有那一个小镇，小镇上只有那么一个酒店，你一定可以找得到的。”
傅红雪道：“你不肯？”
傅红雪道：“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明天黄昏时一定在那里？”
这人道：“他要我将镖车先留下，然后再去请我们镖局的镖主来，一起到好汉庄去磕头赔罪。”
金疯子笑了笑，道：“我说过，我知道很多事。”
傅红雪道：“他要你怎么样？”
傅红雪道：“那个人又是个什么样的人？”
这人道：“所以他就带着他那柄六十三斤的巨斧，来找我的麻烦了。”
金疯子沉吟道：“是个男人。”
傅红雪道：“但你却得罪了他。”
傅红雪道：“男人也有很多种。”
他目中露出愤怒之色，冷笑着又道：“因为他是这里的一条好汉，所以谁也不敢得罪他。”
金疯子道：“这个人一定是最奇怪的那一种，你只要看见他，就会知道他跟别的人全都不同。”
这人道：“经过这里的人，都要到好汉庄去递张帖子，拜见他，喝他一顿酒，拿他一点盘缠再上路，否则他就会认为别人看不起他。”
傅红雪道：“他有多大年纪？”
傅红雪问道：“难道来来往往的人，都要向他递帖子？”
金疯子道：“算来他应该有三四十岁了，但有时看来却还很年轻，谁也看不出他究竟有多大年纪。”
这人点点头，道：“因为我保的镖太重，肩上的担子也太重，所以只想快点将这趟镖送到地头，竟忘了到好汉庄去向薛斌递帖子。”
傅红雪道：“他姓什么？”
傅红雪道：“就在这里？”
金疯子道：“你不必知道他姓什么。”
这人叹了口气，道：“二十年前，我本是个镖师，保了一趟重镖经过这里。”
傅红雪道：“我一定要知道他姓什么，才能问他，是不是我要杀的那个人？”
傅红雪道：“他怎么救你的？”
金疯子道：“我要你去杀他，不是要你跟他交朋友的。”
这人道：“因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，我这一生中，从未受过别人的恩惠，但他却救了我的命。”
傅红雪道：“你难道要我一看见他就出手？”
傅红雪的心已在跳，勉强控制着自己，道：“你为什么要哭他？”
金疯子道：“最好连一个字都不要说，而且绝不能让他知道你有杀他的意思。”
这人迟疑着，终于道：“我哭的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，是一位绝代无双的大侠，只可惜你们这些少年人是不会知道他的。”
傅红雪道：“我不能这样杀人。”
傅红雪道：“你在哭谁？”
金疯子道：“你一定要这么样杀人，否则你很可能就要死在他手里。”
这人一惊，回过身，吃惊地看着傅红雪。
他笑了笑，又道：“你若死在他手里，还有谁能为白大侠复仇？”
等他哭完了，傅红雪才唤了一声：“喂。”
傅红雪沉默了很久，缓缓道：“谁也不愿意去杀一个陌生人的。”
这句话还没有说完，他已又失声痛哭起来。
金疯子道：“这句话我说过。”
这个人却在看着纸人纸马在火中焚化，流着泪倒了杯酒泼在火上，又倒了杯酒自己喝下去。喃喃道：“白大侠，我没有别的孝敬，只希望你在天之灵永不寂寞……”
傅红雪道：“现在我已答应你去杀他，我绝不能再杀错人。”
傅红雪已走过去，站在旁边，静静地看着。
金疯子道：“我也不希望你杀错人。”
但现在他却哭得很伤心。他将桌上的纸人纸马纸刀拿下，点起了火，眼睛里还在流着泪。
傅红雪道：“所以你至少应该将这个人的样子说得更清楚些。”
这男人看来已过中年，身材却还保持着少年时候的瘦削矫健，鼻子和嘴的线条都很直，看来是个个性很强，很不容易哭的人。
金疯子想了想，道：“这个人当然还有几点特别的地方。”
用白纸糊成的刀，但刀柄却涂成了黑色。
傅红雪道：“你说。”
一个穿着孝服的男人，跪在树林里，面前摆着张小桌子，桌子上摆着些纸人纸马，还有一柄纸刀。
金疯子道：“第一点是他的眼睛，他的眼睛跟任何人都不一样。”
傅红雪突然停下了脚步，转过身。
傅红雪道：“有什么不一样？”
哭的人还在哭，一面哭，一面还在断断续续地喃喃自语：“白大侠，你为什么要死？是谁害死了你？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报恩的机会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