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城浪子 第六章 谁是埋刀人 (第2/5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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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脸突又沉下，眼睛里又射出刀一般凌厉的光芒，盯着叶开，一字一字缓缓地道：“可是你最好还是赶快走。”

孩子道：“当然是我亲眼看见的。”

叶开道：“走？”

云在天厉声道：“这事是不是你亲眼看见的？千万不可胡说！”

马空群道：“不错，走，快走，愈快愈好。”

花满天脸色变了。

叶开道：“为什么要走？”

孩子道：“就在快天亮的时候。”

马空群沉着脸，道：“因为这里的麻烦太多，无论谁在这里，都难免要被沾上血腥。”

花满天动容道：“昨天晚上什么时候？”

叶开淡淡一笑道：“我不怕麻烦也不怕血腥。”

孩子眼珠子转动，道：“我没有胡说八道，我说的是真话，昨天晚上，我明明看见他跟我姐姐抱在一起，叫他放手都不行。”

马空群厉声道：“但这地方你本就不该来的，你应该回去。”

花满天沉着脸道：“小虎子，胡说八道些什么？”

叶开道：“回到哪里去？”

孩子却挣脱了她的手，跳着跑过来，用手划着脸笑着道：“丑丑丑，抱着我姐姐不放手，你说你自己丑不丑？……”

马空群道：“回到你的家乡，那里才是你安身立命的地方。”

妇人皱了皱眉：“别胡说，快跟我回去。”

叶开也慢慢地转身面向草原，过了很久，才缓缓道：“你可知道我的家乡在哪里？”

孩子看见了他，却像是怔了怔，突然跳起来，大声道：“我认得这个人。”

马空群摇摇头，道：“无论你的家乡多么遥远，无论你要多少盘缠，我都可以给你。”

看到女人和孩子时，他的笑容永远都是亲切而动人的。

叶开忽又笑了笑，道：“那倒不必，我的家乡并不远。”

叶开当然也对他们笑了笑。

马空群道：“不远？在哪里？”

她牵着的孩子满身红衣，头上一根冲天杵小辫子，也用条红绸带系住，身子长得虽然特别瘦小，但眼睛却特别大，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，不停地转来转去，显得又活泼、又机灵。

叶开眺望着天畔的一朵白云，一字字道：“我的家乡就在这里。”

无论什么样的男人，只要看见她立刻就会知道，你不但可以在她身上得到安慰和满足，也可以得到了解和同情。

马空群怔住。

她并不是那种令人一见销魂的美女，但一举一动间都充满了一种成熟的妇人神韵。

叶开转回身，凝视着他，脸上带着种很奇特的表情，沉声道：“我生在这里，长在这里，你还要叫我到哪里去？”

这妇人长身玉立，满头秀发漆黑，一张瓜子脸却雪白如玉。

马空群胸膛起伏，紧握双拳，喉咙里“咯咯”作响，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叶开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，就看见了一个白衣妇人，牵着个穿红衣的孩子，正从屋角后走出来。

叶开淡淡道：“我早已说过，只做我自己应该做的事，而且从不怕麻烦，也不怕血腥。”

花满天皱了皱眉，剑尖又垂下。

马空群厉声道：“所以你一定要留在这里？”

孩子道：“很好看，至少总比杀猪好看得多。”

叶开的回答很简单，也很干脆。

一个温柔的女子声音道：“傻孩子，杀人有什么好看的。”

他的回答只有一个字：“是！”

突听一个孩子的声音道：“三姨，你看，他们又要在这里杀人了，我们看看好不好？”

西风卷起了木叶，白杨伶仃地颤抖。

云在天身形游走，已绕到叶开身后。

一片乌云卷来，掩住了日色，天已暗了下来。

他长剑一挥，剑尖斜斜挑起，迎着朝阳闪闪生光。

马空群的腰虽仍挺得笔直，但胃却在收缩，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，在他的胸与胃之间压迫着，压得他几乎忍不住要呕吐。

花满天道：“你立刻就会听到。”

他只觉得满嘴酸水，又酸又苦。

叶开笑道：“什么时候你能让我听听？”

叶开已走了。

花满天冷冷道：“那种声音也蛮不错的！”

他知道，可是并没有拦阻，甚至连看都没有回头去看一眼。

叶开道：“没有。”

既不能拦阻，又何必看？

花满天脸色变了变，道：“剑尖刺入别人肉里的声音你听见过没有？”

若是换了五年前，他绝不会让这少年走的。

叶开微笑道：“我杀人喜欢用手，因为我很欣赏那种用手捏碎别人骨头的声音。”

若是换了五年前，他现在也许已将这少年埋葬在这山坡上。

花满天道：“用不着？”

从来也没有人拒绝过他的要求，他说出的话，从来也没有人敢违抗。

叶开笑了笑，道：“我手里从来没有刀，也用不着刀。”

可是现在已有了。

花满天道：“若在阁下的手里？”

刚才他们面对着面时，他本有机会一拳击碎这少年的鼻梁。

叶开道：“那就得看刀在什么人手里。”

他第一拳出手的速度，快得简直就像是雷电下击，若是换了五年前，他自信可以将任何一个站在他面前的人击倒！

花满天道：“比起那柄刀如何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