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城浪子 第六章 谁是埋刀人 (第4/5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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脚步声就像是说话的声音，每个人都有他不同的特质。

叶开没有接。

所以瞎子往往只要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，就能听得出来是什么人。

他的手一扬，刀已飞出，划了道圆弧，直飞到叶开面前。

公孙断的脚步声正如他的人，巨大、猛烈、急躁，一开始就很难中途停下。

马空群突又道：“这柄刀既是你的，你可以带走，接住！”

他一口气奔上山，看到马空群才停下来，一停下来立刻问道：“人呢？”

云在天立刻为他拉开了椅子。

马空群道：“走了。”

他叹息着，慢慢地站起来。

公孙断道：“你就这样让他走？”

叶开又叹了口气，喃喃道：“我在这里坐得蛮舒服的，偏偏又要我出去。”

马空群叹息了一声，道：“也许你说得不错，我已老了，已有些怕事。”

云在天道：“请出去。”

公孙断道：“怕事？”

叶开道：“请我干什么？”

马空群苦笑道：“怕事的意思，就是不愿再惹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
云在天冷冷道：“叶兄请。”

公孙断道：“你认为不是他？”

只听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，花满天、云在天已走到叶开身后。

马空群道：“无论如何，至少昨夜的事并不是他做的，有人能替他证明。”

马空群突然不再问下去了，目中却已现出杀机。

公孙断道：“他为什么不肯说出来？”

叶开叹了口气，道：“没有。”

马空群道：“也许只因他还年轻，太年轻……”

马空群目光炯炯，厉声道：“但阁下呢？昨夜四更后在哪里？有谁能证明？”

说到“年轻”这两个字，他嘴里似又涌出了苦水。又苦又酸。

叶开道：“所以那十三个人，绝不会是他们下手杀的。”

公孙断垂下头，看到了石碑上的名字，双拳又渐渐握紧，目中的神色也变得奇怪，也不知是悲愤，是恐惧，还是仇恨。

马空群道：“昨夜四更后，乐大先生、慕容公子、傅公子，还有这位飞天蜘蛛，全都睡在自己屋里，都有人证明。”

过了很久，他才慢慢地沉声道：“你能确定白老大真有个儿子？”

叶开道：“我不是你。”

马空群道：“嗯。”

马空群冷冷道：“你若是我，你会怎么想？”

公孙断道：“你怎知这次是他的孤儿来复仇？”

叶开怔了半晌，忽然笑了，摇着头道：“堂主莫非认为这是我的刀？”

马空群闭上眼睛，一字字道：“这样的仇恨，本就是非报不可的。”

马空群突然冷笑着，一字字道：“这也许只因为他是个从不带刀的人！”

公孙断的手握得更紧，哽声道：“但我们做的事那么秘密，除了死人外，又怎会有别人知道？”

叶开道：“好好的一柄刀，为什么要埋到地下？”

马空群长长叹息着，道：“无论什么样的秘密，迟早总有人知道的——若要人不知，除非己莫为，这句话你千万不能不信。”

马空群道：“他杀了人后，就将刀埋在地下，只可惜埋得太匆忙，所以才会被人发现了。”

公孙断凝视着石碑上的刻字，目中的恐惧之色仿佛更深，咬着牙道：“这孤儿若长大了，年纪正好跟叶开差不多。”

叶开道：“地下？”

马空群道：“跟傅红雪也差不多。”

马空群道：“就在杀人处的地下。”

公孙断霍然转身，俯视着他，道：“你认为谁的嫌疑较大？”

叶开道：“不知道。”

马空群沉吟着，道：“照现在的情况看来，好像是傅红雪。”

马空群道：“阁下可知道这柄刀在什么地方找着的？”

公孙断道：“为什么？”

叶开道：“没有。”

马空群道：“这少年看来仿佛是个很冷静、很能忍耐的人，其实却比谁都激动。”

他忽又抬起头，盯着叶开，厉声道：“这柄刀阁下难道也未曾见过？”

公孙断冷笑道：“但他却宁可从栏下狗一般钻进来，也不愿杀一个人。”

马空群道：“若非好刀，又怎能连斩十三个人的首级？”

马空群道：“这只因那个人根本不值得他杀，也不是他要杀的！”

叶开道：“好刀！”

公孙断的脸色有些变了。

马空群凝视着刀锋，道：“这柄刀如何？”

马空群缓缓道：“一个天性刚烈激动的人，突然变得委曲求全，只有一种原因。”

雪亮的刀，刀锋薄而锐利。

公孙断道：“什么原因？”

马空群忽然一扬手，叶开这才看出他面前本来摆着一柄刀。

马空群道：“仇恨！”

叶开的回答很简单：“不知道。”

公孙断身子一震，道：“仇恨？”

马空群盯着他的眼睛，厉声道：“阁下莫非不知道这件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