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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。先等等,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。假如不是什么大事,就没必要惹他心烦。”
又打进了一个电话。
“我得接一下,”她说,“是亚伦。”
“你今天怎么样?”亚伦问。
“还好。”她说。
“有什么新鲜事要告诉我吗?”
“不知是谁寄给我们一个天使,”艾伯丝说,“一个女里女气的劣质犹太小天使。我猜是结婚纪念日礼物,但是不知道是谁送的。”
“真奇怪。”亚伦说。
又打进了一个电话。是塔莎。
“我得接一下。”艾伯丝对亚伦说。
“正好我也该回去了。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。爱你,小艾。”
“爱你。”
艾伯丝切换到塔莎的电话线。
塔莎说她找到了瑞秋·格罗斯曼的电话:“现在她叫瑞秋·夏皮罗。”
艾伯丝挂断电话,拨了瑞秋·夏皮罗的号码,但是没有点“呼叫”。她把手机放回包里,出去找露比。
露比正和校友让娜相谈甚欢。
“哦,天啊,艾伯丝,这个FGLI项目听起来棒极了!”校友让娜说,“露比刚刚正给我讲呢。我有个侄女,这个项目正适合她。”
“他们明年不开展这个项目了。”露比说。
“资金问题。”艾伯丝做了个夸张的沮丧表情,说道。
“或许我能帮上忙?”校友让娜说,“我的强项就是组织非营利性项目。”
“那你一定要给我写封邮件。”艾伯丝说。
到场的女人们向她的演讲表示感谢,艾伯丝“不必客气”得嗓子都哑了,脸也笑得发酸。演讲成功时,退场需要的时间总比她预计的更长。有的人想合影;有的人想给她讲自己母亲的故事;有的人往她手里硬塞进一张名片;有的人打听她的儿子是否已有婚配。从大厅到停车场几百米的路,可能要走上一个小时。艾伯丝不敢怠慢她们,她需要这些女人为亚伦投票。
艾伯丝和露比回到车上的时候,艾伯丝已经筋疲力尽。她并不是个害羞的人,但她也不是天生外向的人。
“我在想,露比,”艾伯丝说,“我们两个今天都逃班,怎么样?我是说,这是你第一次来迈阿密,我们一起出去玩吧。你喜欢海滩吗?”
“不喜欢。”露比说。
“我也不喜欢,”艾伯丝说,“我这么说,只是因为到佛罗里达来的人大都喜欢去海滩。”
“我算是个书呆子。”露比说。
“我也是,”艾伯丝说,“那你想做什么?”
“这样啊,我想见见你的鹦鹉,”露比说,“我从来没见过会说话的鸟。”
“埃尔梅德很怕生。它不太喜欢抛头露面。”
“好吧……那,我们去看电影怎么样?”露比说。
“你是觉得我想去看电影,所以才这么说的,你不必这样。”艾伯丝说。
“我的确是因为这个才想起来的,”露比承认,“但我自己也想去。摩根夫人说:‘女人永远不该为了讨好别人而放弃自己的喜好。’”
“摩根夫人说得对。”艾伯丝说着发动了汽车。
唯一一部时间合适的电影是部超级英雄电影。她们买了最大份的爆米花和饮料,预告片还没结束,艾伯丝就睡着了。她做了个奇怪的梦,梦见自己是一棵枝杈茂密的参天大树,似乎是橡树,伐木工人正在砍伐她。眼看就要被伐倒了,她理应惊慌失措才对,然而她并不慌张。那种感觉甚至有点儿舒服,像是有人在为她按摩。被小斧子砍击的感觉。被砍伐的感觉。
影片结束后,露比戳戳艾伯丝。“我错过了什么?”艾伯丝说。
“他们拯救了世界。”露比说。
“我一猜就是这个结局。”艾伯丝说。
她们离开电影院时,大厅里站着一名穿紧身短裤的警察,双腿晒得黝黑,卷曲的黑色腿毛模糊成一片。露比悄悄观察了一阵,乐不可支。“佛罗里达的警察居然穿短裤!”
“没错。”艾伯丝说。
警察正拿着手机给经理看照片,经理指指露比:“就是她!”
露比开始往后退。
“你是露比·扬吗?”警察说。
“我以为你姓格罗斯曼。”艾伯丝说。
“就是,”露比说,“我妈妈改姓了。”
“你妈妈非常担心你。”警察说。
“她怎么找到我的?我手机关机了。”
“她通过‘寻找我的iPad’查到了你的下落。”
“还有‘寻找我的iPad’这种东西?这……”露比把剩下的爆米花朝警察一扔,撒腿就跑。不过她没有往外跑,而是跑进了卫生间。
艾伯丝和警察向卫生间走去。警察掸掉头发里的爆米花:“你是谁,和这件事是什么关系?”
“我谁也不是,”艾伯丝说,“和这件事无关。”
“你是个成年人,而且跟一个报案失踪的孩子在一起,”警察说,“依我看你脱不了干系。”
“我可不是变态,”艾伯丝说,“我叫艾伯丝·巴特·莱文。我是一名律师,也是国会众议员莱文的妻子。这个小姑娘到我丈夫的办公室来,想要见他,但他在华盛顿,晚上才回来。”
“所以你就把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带到电影院去了?”警察说,“你对待每个到你丈夫办公室来的素不相识的小孩都是这样的吗?”
“被你这么一说,好像的确很不堪,但事情不是那样的,她是我朋友的孩子。”艾伯丝说。
“你之前可没说。”
“我们才刚刚开始谈话,”艾伯丝说,“露比的外婆以前和我是邻居,瑞秋·夏皮罗,你想核实的话可以打电话问她。”
“我会问的。”警察说。
他们走到电影院的卫生间门口。“我要进去了,”警察说,“你在门口等着。”
“你要进女卫生间?”艾伯丝问。
警察停下来:“这不违法,而且这里是案发现场。”
艾伯丝翻了个白眼。“先让我进去,”她说,“我是认真的,这个孩子很喜欢我,我会让她乖乖出来的。何必把事情闹大呢?”
艾伯丝走进卫生间。在隔间底部没看见腿。
“好了,露比,出来吧,别闹了,”艾伯丝说,“我知道你躲在马桶上面。别逼着我一扇门一扇门地找。公共厕所差不多是全世界最脏的地方,我现在免疫力很差。”
“我不能出去,我还没见到议员先生呢。”露比说。
“唉……你见到了我啊。现在我们是朋友了,也就是说,你以后可以见到议员先生。我可以帮你安排。但你必须跟警察回去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躲在马桶上?”露比说。
“因为我曾经花了很多时间躲在厕所里不见人,行了吧?常见的办法就是蹲在马桶上面。”
“你要躲谁?”露比问。
“哦,天啊,所有人。出资人、我丈夫的员工,有时候甚至是我丈夫。所有人,我真的讨厌所有人。”
门猛地打开了,露比满脸是泪。“我还没见过埃尔梅德呢。”她说。
“露比,要是我告诉你一个跟埃尔梅德有关的秘密,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?”艾伯丝说。
“可能吧。”露比说。
“好样的,”艾伯丝说,“在你搞清楚是什么事之前,千万不要随便许诺别人。”
“里面怎么样了?”警察大声喊。
“等一下。”艾伯丝也大声喊。
“我先告诉你要做什么事,然后再告诉你埃尔梅德的秘密,行吗?”艾伯丝急切地说,“我从来没告诉过别人。”
露比点点头。
“你知道下个星期就要竞选吧?我想拜托你,不要对警察说议员先生有可能是你父亲。我们现在还不确定他是不是。你妈妈也不承认他是你父亲。假如你到这里来的消息传出去,他和我都会惹上大麻烦的。你能答应我吗?这绝对是帮了我的大忙。”
露比又点点头:“我明白。那我应该说什么呢?”
“就说你到佛罗里达来找你的外婆,瑞秋·夏皮罗。”
“好了,时间到了!出来吧,露比。”警察推门而入,把手搭在露比肩上。露比使劲挣脱了。
“埃尔梅德的秘密是什么呢?”露比问。
“我差不多有百分之九十三的把握它不是真的。”艾伯丝说。
“没关系,”露比说,“我曾经有个朋友是盏台灯。”
警察转向艾伯丝:“我和你还没完事呢。你坐车跟我去趟警察局,行吗?”
她大可据理力争——辩论是艾伯丝的强项——但眼下,争论可能会导致她被捕,亚伦可受不起这个。
他们把露比带到了警察局,艾伯丝坐在等候区。她给乔治打了个电话,直接转到了语音信箱。“乔治,我现在在警察局。宴会我可能会迟到,说来话长。你能不能到我家去把亚伦的礼服带上?要是玛格丽塔也在的话,让她从我衣橱里选条裙子。要是她不在,你就随便帮我选条看着合适的。只要不是藏蓝色就行,我再也不想穿藏蓝色了。还有,麻烦你帮我把假发带上,我今天没腾出空去美发店。我们在酒店集合。”
警察走出办公室,朝艾伯丝走来。“你可以走了。”他说。
“怎么回事?”艾伯丝说。
“她母亲,简,为你作了担保。她外婆已经在路上了,来接她,”警察的语气里略带些不可思议,“以后别再不经过家长允许就带十三岁的小女孩出门玩了。”
“我想和露比说句话。”艾伯丝说。
“我又没拦着你。”他说。
艾伯丝走进办公室。“我猜现在该和你道别了,”艾伯丝说,“我想我最好在你外婆赶到之前离开。”
“可我还没见到议员先生呢!”露比压低声音急切地说。
“我知道,”艾伯丝说,“我很抱歉。我刚刚和他通了电话,他的飞机晚点了,而且今晚我们要举办结婚纪念日的宴会。我们结婚三十年了,你知道吗?”
“那宴会结束之后呢?”露比说。
“宴会要到午夜,甚至更晚才能结束。也许我们可以明天下午再做安排?”艾伯丝说。
“我妈妈让我明天一早就飞回去!”露比说,“我这次麻烦大了,而且我花掉了自己一半的积蓄,想办的事情却一件也没办成。”
艾伯丝做了个伤心的表情:“真对不起,露比。我们这个星期太忙了。”
露比哭了起来——鼻涕眼泪流了一脸:“你真的会让我和他见面吗?”
“我……”艾伯丝说,“说实话,我也不知道。我必须先和他谈一谈。”
“要是我告诉警察,是你绑架了我,那议员先生就必须来接你。”露比说。
“求你不要这么做。”艾伯丝说。
“要是我告诉警察,你是个变态……”
“露比!”
“我不会那么做的,”露比说,“我只是想见他一面。我只是想亲眼看看,”露比把头埋在她大腿上,“每个人都讨厌我,”她说,“要是我和他是亲属,那我就有名分了,也许他们就不会那么讨厌我了。”
“露比,”艾伯丝说,“生活不是这样的。我嫁给了他,每个人都喜欢他,然而好像并没有人喜欢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