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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沮丧地在营地当中四处巡察,寻找线索,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。我们不知道印第安人是否还在附近,还会不会回来。我们在一座棚屋中发现了一个骑兵弟兄,他应该是自己悄悄爬进去的。这简直就是奇迹,一阵狂喜的热流漫溢在我的胸口。这位兄弟脸上中了一颗子弹,但仍旧有呼吸。“凯勒布·伯斯还活着!”发现他的那士兵喊了起来。我们全都聚集到那帐篷门口。军士长捧起他的头,试着喂他喝水,但水大部分都从嘴角流了出来。“是今天一早发现他们的。”凯勒布·伯斯说道。他跟我和约翰一样年轻,所以还不明白自己快死了。他想要告诉我们事情的来龙去脉,说波尼部落探子走掉了,不知道是什么原因。然后中尉就带着他们直接开进了印第安营地,问那个酋长,屠杀移民的事跟他是否有关。酋长说是的,因为那些人在协议禁止的保留地上逗留。凯勒布·伯斯说,中尉随即就发脾气了,嘴里骂了一声,就把紧靠酋长站在边上的那个人给击毙了。酋长立刻喊来了帮手,旁边帐篷中还藏有另外十二位武士,中尉一行人根本就不知道。那些武士冲出来开火,中尉和弟兄们都措手不及。印第安武士在乱战中死了一个,可全部骑兵弟兄都中枪了,包括凯勒布。他面朝下躺在草地上,一声不吭,一动不动。印第安人然后非常匆忙地撤离了,凯勒布于是就爬进了棚屋,因为太阳开始在空中越升越高了,他不愿让自己被晒干烤熟。他说他知道兄弟们会来的,说见到大家实在是太好了。军士长伸手在他的伤口四周摸索了一圈,想看子弹打到哪里去了。实际上,子弹是直接打穿了腮帮子,飞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,就像一枚小宝石飞过了那大平原。军士长点点头,就仿佛有人问过他什么问题似的。

在这片从未耕犁翻种过的地面上,为死去的同伴挖墓坑是件很费劲的差事。但尸体已经开始膨胀了,我们又没有车能把他们拖回去,不埋不行。我们把所有的棚屋,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搜集起来,堆在一起点着了,烧出一片空地来挖坑。利戈·马根说,他希望那帮印第安人能看到烟雾,接着就急忙跑回来抢救他们的剩余物资。他还说,最好的做法是把被害战友们埋葬了,然后快马加鞭去追击那些杀人犯,把他们一个个都干掉,给弟兄们偿命。事实是,我们没有足够的后勤保障去追杀敌人,还有,凯勒布·伯斯该怎么办,我心里想着但没说出口。印第安人大概都跑到一整天行军路程之外的地方了,隔得这么远,骑兵是不可能发现印第安人的,他们可是比狼还诡计多端。对此,利戈跟我一样,明白得很,但他继续放狠话说要复仇,不断念叨着发现敌人之后可能的报复手法,乍一听来,他的手段和计策可真不少。军士长很有可能是听到他说什么了,但他此时只是独自站在远离印第安棚屋的地方。绿草被太阳烤得够呛,简直要变成蓝色的了,军士长的旧靴子旁边,草叶亮晶晶的,像一把把蓝色的尖刀。军士长背对着我们,对于利戈说的那些话无动于衷。利戈摇头晃脑的,大谈特谈他的行动方案,而斯塔林·卡尔顿满脸深红(接近于紫褐色),呼哧呼哧喘得像条老狗,边喘气还边用手中的铁锹做动作。他的脚重重地踩踏到铁锹沿上,向下用力,一直在挖。大伙儿都说他有过无法无天的日子,曾杀过人;还有人说他专门拐骗孩子,把印第安孩子弄去加州当奴隶,反正终归是谁也不知道实情如何。如果有人斜眼悄悄观察他,他肯定会喊:“你瞅什么呢?!”对他,大家都得小心戒备着。打牌输钱他倒是不在乎,有时候也显得挺快活的,但你绝对不会想知道,什么事情能真正激怒他,因为那可能就是你能搞明白的最后一件事了。没人会觉得他是个彬彬有礼的家伙,此时他究竟为什么卖力挖坑,为什么这么乖顺,谁也猜不透。他看上去倒也不是食量特别大的那种人,体力也就那样,挖坑这种苦差事把他搞得大汗淋漓,汗水就像是从被切开的仙人掌顶部冒出来的水珠那样,顺着他的脸往下流淌,他于是抬起脏兮兮的大手把汗抹掉。他挖坑挖得几乎跟约翰·柯尔一样好,手法娴熟,即便是满怀哀痛之情的我们,也明显注意到了他那令人赏心悦目的动作。印第安人的尸体,我们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合适,就原样留在地上。军士长突然走了过来,割下了那两个死去的印第安人的鼻子。“我可不想让他们顺顺利利地去了‘快乐的狩猎场’。”他把鼻子远远地扔到了大草原上,就好像要防备死者随时可能复活,去把鼻子找回来那样。我们把死去的同伴随身携带的信件、便携式《圣经》,以及其他杂物都翻找出来,准备寄送给他们的父母妻儿,然后我们继续干活,恭敬地将这些遗体挪入坑洞中,用一层土将他们盖起来。每个人身上都有了泥土堆起的一个小丘,仿佛豪华旅馆里的鸭绒被。军士长为了让自己振作起来,说了三两句话,倒都是些合情合景的词句,然后他命令我们上马。利戈扶凯勒布·伯斯坐上马背,把他安置在自己身后,因为团队当中,最强壮的阉公马就是利戈骑的那匹。随后我们骑行离开,没一个人回头看。

军营的墙壁上钉上了一张纸,酋长与他的队伍被确定为一号重犯。这公告书是军士长亲自钉上去的,上校在抓捕命令上签了字,但这并未驱散军营中的恐惧和哀伤,反而在此之上叠加了一层对复仇的渴望。这三种情绪如亲兄弟般相生相伴,就好比是用威士忌来冲淡啤酒。波尼部落探子终于跑回来了,但对于此前望风而逃的举动,他们没法给出合理的解释,上校就认定他们是临阵脱逃,要把他们枪决。少校反对,他认为探子们算不得严格意义上的士兵,不能按照军规枪毙。除了那个老掉牙但也挺有用的短语“拿猴蛙”,意思是“你好”,别的波尼语,就没谁会讲了。那两个探子始终没法用手势比画清楚这整件事情,军营里也没有其他会说波尼语的人了,因此沟通几乎是不存在的。他们俩也很困惑,竟然要被枪毙,他们吃惊之余是震怒,但还是顺从地走到了墙下,显出高贵的风度。“在战争中,不惩罚犯错的人就很可能会遭殃。”军士长用野蛮人的口吻说道。没人开口跟他唱反调。约翰·柯尔跟我悄声说,大部分时候军士长这家伙都是错的,但偶尔也有对的时候,比如这一次。我也认同约翰的观点。完事后,大家都喝得醉醺醺的,军士长整个晚上都紧紧捂着自己的肚子,之后的事情都没人记得了,直到一大早被尿意憋醒,记忆洪水般涌回到脑袋里,大家这才想起发生过什么事,胸中积压的郁闷像一阵阵疯狂的狗吠声。

也不是完全没有好消息的,最起码在医务室治疗的凯勒布·伯斯渐渐好转了。这大概算是苍天对他那天真信念的礼赞吧。让我特别萦怀难忘的是奈森·诺兰德,我和约翰共同的朋友。我记起约翰·柯尔往奈森的墓坑里放进了一根小嫩枝,一种野草,约翰称之为狼毒附子草,但我觉得那叫羽扇豆。约翰说自己是在乡下长大的,野花野草什么的,比我了解得多,只不过如今我们身处异地他乡,花草的名字也变了。约翰还说,在新英格兰,人们用狼毒附子草来毒杀被捕获的狼。把这东西捣碎了混在肉里,喂给狼吃。我反驳说,他尽可以把这东西捣烂,拿去毒杀野狼,但狼保准会跳起来咬人,因为这玩意儿只是羽扇豆罢了,根本没毒。约翰听着听着就笑了。奈森·诺兰德的死令我们极为伤心。野花被安置在他那血肉模糊的脸旁边,羽扇豆也好,狼毒草也罢,管它叫什么。这是一抹紫色烟云,一小簇塔形的花贴在奈森模样凄惨的皮肤上,多多少少稀释了空气中挥之不去的阴郁之感。约翰此前已经给他合上了眼睛。目睹了好友这样悲惨的结局,我们满心悲戚。

愁闷阴森的冬季又回来了。我们龟缩在营寨里,期待着春天到来。熬过冬季的士兵们,他们的眼睛都是湿黏黏的,眼神游移不定,就像酒徒的眼睛。因为饮食太缺乏营养,他们的皮肤泛着一层灰白。各种干肉倒也不缺,但都是从长期冷藏的食品储存室里取出来的,无休无止地吃,越吃越反胃。每隔一段时间,来自纽约州和缅因州的土豆会装在超大的马车中运过来,甚至会有些橙子从另一边的加州运回来。可大部分情形下,能吃到的只有廉价的劣质口粮。印第安人也转入了冬眠模式,天知道他们是怎么把给养物资从秋季延续到春天的,印第安人从来都是一副毫无计划的模样。假如他们真的弄到了大量的食物,也会立马吃个精光,如果弄到了一桶威士忌,也会开怀畅饮,一醉方休,比疯狂吮吸花蜜的大黄蜂还要贪婪。我们希望酋长也像我们一样忍受着饥饿的折磨,那种几乎要人性命的饥饿感,但他依然保持着挺凸的大肚腩,就像怀孕六个月的女人,当然了,斯塔林·卡尔顿似乎也不曾少掉一两肉。营寨中还散落着少量其他的印第安人,他们像皇帝那样坐在屋顶上悠闲观望,而女人们则设法讨骑兵们的欢心。少校组建了一所印第安人学校,让到处瞎跑乱撞的孩子,还有那些娶了印第安老婆的骑兵的儿女,一起入读。冬季来临,温度计里的水银柱一旦下降,玩三张纸牌赌局的老千、小贩、做棺材的、兜售抗蛇毒药浆的、神药郎中、民兵志愿者、五行八作的商人,以及诸如此类等等,基本就都卷铺盖向东部去了。少校本人也往东走了,随行的是一个十人小团队,因为有消息说,他要在那边迎娶一位波士顿美人。反正利戈·马根一口咬定是这样,但他是怎么知道的,我们就不晓得了,恐怕是他从某份陈芝麻烂谷子的报纸上看到的,而这些旧报是跟移民们一起辗转而来的。号兵和我们的几个鼓手吹吹打打,把少校送上了东行之路,我们友好地欢呼,祝福他好运。营寨中也有大量的移民,这就让口粮供应更加捉襟见肘了,我不清楚有多少人已经下定决心返回东部,但这里的几乎每个活人之前都曾远走他乡,去到加州或者俄勒冈州,发现那里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,才回头往东行进,勉强在冬季来临之前赶到了这里。那预期中的应许之地,大概也笼罩着一片愁云惨雾吧。我,神枪手利戈·马根,从鬼门关逃命的凯勒布·伯斯,斯塔林·卡尔顿,小帅哥约翰·柯尔,都保持着一点点共识,那就是我们是一个特别的朋友群体,尤其是为了打牌玩。在最严酷的深冬时节,我们哪怕吃老鼠肉也照样狼吞虎咽,斯塔林也依旧是一身的肥膘,晃来晃去。我们怀疑自己串通好了,在牌局上联手跟利戈作对,不然就是他那大名远扬的妙手神技失灵了。不管怎样,我们这小小的经济体只是在固定的几个人之间流转,屈指可数的几分钱,还有代币筹码,从一个口袋转移进另一个口袋,来来去去。我对那个冬季的记忆,用一声声的开怀大笑就可以基本概括了。

我们的关系处于最好的状态,因为我们一起见证了屠杀。在士兵们当中,凯勒布几乎被当成了圣人。每个礼拜日,只要他把帽子捧在身前,应该可以收到一笔小钱的。经历残杀和恐怖惨剧大难不死的人,是特别之人。他经过时,其他人就盯着看,他们会如此这般那般地谈论他——瞧,那边就是凯勒布·伯斯,那幸运的哥们儿。幸运之人,是你打仗时希望能在你左右的战友,他能给你那种渴盼的感觉,能让你觉得世界充满神秘与奇迹,觉得上帝也许会以某种方式守护着你。骑兵们都是些灵魂粗糙的弟兄,寻常的随军牧师从我们这里可得不到什么乐趣,但这并不表示我们就没有珍视的东西。我们珍视那些故事,故事里的故事,讲出来的时候就是一个整体。这些东西是无法伸出手指触摸到的。每个活着的人都问过自己,他为什么来到这个世上,世间走一趟又可能是什么目的。看到凯勒布·伯斯身受致命伤之后还能从死神大门口回来,这事的某处地方,就是完全地混杂了这两个概念,不明所以,也就是明白了一点什么。我不是在说,我们明白自己所知道的东西。我也不是说,斯塔林·卡尔顿或利戈·马根跳起来,说他知道什么奥秘了;其他任何人也一样不行,我说的可不是那个。

先生,不是那个意思。

暮春时分,最初的移民大车队到来了,也带来了少校和他的新娘。她并没有侧坐在马鞍上。她打扮得体,穿着淑女的马裤。她进入营寨大门,像来自遥远遥远国度的一个信使,那里是另一个不同的天地,人们的吃食装在精美的盘子里。田野像一只超级巨大的包裹,打开了;平原上点缀着千千万万的花朵,亮晶晶的。白天,你可以感觉到那最初的一丝暖意,那让身心得到疗愈的暖意。越过这色彩缤纷的辽阔地毯,少校与他的新娘来了。万能的上帝啊。按照风俗的要求,他把新娘抱进了门。我们全都站在少校的住所前面,齐声欢呼,一边把帽子抛向空中。除此之外,我们也不知还能有什么可做。我们为少校感到高兴,高兴得就仿佛是我们自己娶了那新娘。约翰·柯尔说,他从没见过哪个女人能比得上这一位。他说得没错。少校一个字都还没讲,营寨负责写公报的哥们儿就说,这新娘婚前的名字叫作拉维尼娅·格拉迪,所以我猜她身上有爱尔兰血统。少校姓尼尔,于是她现在应该被称作尼尔太太了。我突然注意到了少校的教名,说实话我挺惊讶的,之前一直不知道他还有这个名字。迪尔森,真见鬼,迪尔森·尼尔。对我来说这可是像新闻一样,或许人世间的其他事情,我们也是以这样一知半解的方式去了解的吧。

少校哪,现在跟新生了似的,快活得就像雨中的鸭子。我这可不是在瞎说。像他这种人,觉得世界压在他身上,他必须孤单地负重前行。看到结婚给他带来的变化,实在是好事。第二天,新娘出来露面时,甚至都没穿过长裙,所以我就估计,她肯定是打算就只穿马裤了。我注意到,那实际上还是某种款型的裙子,只是分成了两条裤管。以前,我从没见过类似这样的,我就想着东部大概变得很进步了吧,各种各样的新东西正纷纷涌现。她也喜欢那些修身的墨西哥小夹克,肯定有十件之多吧,因为每天穿的都是一个新颜色。作为曾经的职业舞女,我忍不住要好奇她的内衣可能是什么材料。在我那时候,内衣全是花边和缎光加工的棉布。她身上有一种流畅顺滑的风度,就像鲑鱼在水中自在游动。她长着乌黑的头发,像松针般光滑润泽。头发用缀饰着闪亮水钻的发网箍着,就好像随时要去谈生意办正事。她的腰带间,挎着一把新型的柯尔特转轮手枪。她的装备比我们先进。估计是吧,我们都认为这尼尔太太真是一流人物。看到她对少校那么好,我心里也感到温暖。他俩在营地里随处走动,挽着彼此的胳膊,她说话就像个间歇喷泉,随便说点什么都很合文法,听上去就像神父那样出口成章。上校第一次与她碰面时我也在,上校结巴得就像个小学生,我觉得责任不在他。你只要看她一眼,就好像被火舌亲吻着,行个贴面或吻手礼什么的更是需要勇气,我反正做不到。我想,她在女人当中也是最甜美的蜜桃。营寨中也住着其他军官的老婆,甚至连军士长也有个唠唠叨叨的老女人。但尼尔太太跟那些女人不同,她让你相信,万事万物都分等级种类。

我密切地观察她,我想搞清楚她是怎么把枪佩带好的,确切地说,是如何迈动那双迷人的腿的。这些细枝末节,其他人大概都不会在意。我知道自己恐怕是对她着了迷。她说话时怎样微微扬起下巴。她的眼波又是怎样闪动——或许她自己并未意识到。就仿佛她眼中点亮了烛光。她的胸,就如陶土小雕像般饱满、圆润,带着防范的意味。那些墨西哥小夹克,全是装饰缝线,就显得硬挺挺的。让她看上去像一种柔软又美好的造物,但被裹在了铠甲里。在假扮姑娘的那些日子里,我细想过“女人的秘密”这个词语,因为按努恩先生的要求,我试着伸手摸自己的假咪咪体验过。而眼前这里,这他妈的才真是“女人的秘密”。

真他妈的极品美人,约翰·柯尔说。我猜她应该就是。

酋长肯定南下去墨西哥或者得克萨斯州抢掠了,因为我们已经好久都没听到他的任何音信了。事态就那样继续发展着,生活中很多事情也是这样。我回望有生以来的五十年,心中迷惑,那么多年头都到哪儿去了。或许它们就是像那样流逝的,只是我都没怎么注意到。一个人的脑袋中,恐怕只能储存一百天的清晰记忆,而他已经过了成千上万个日子。我们对此无能为力,只能凭空消耗生命,像个什么都记不住的醉鬼。两年、三年过去了,我能记住的只有少校的两个女儿——尼尔太太生的小宝贝。她分娩之后仅仅休息了一天,就又在营寨中随处走动,仿佛自己还是个印第安少女,有事情急着去忙活。那是一对双胞胎女儿,但长得不太像,一个是黑头发,另一个是沙黄色头发——那是少校的发色。眼下,我甚至都想不起来夫妻俩给她们起的什么名字,毕竟,她们当时都还只是小不点儿。黑头发的那个,后来有个昵称,叫“寒鸦”,因为她偏爱那些会发亮的东西,总喜欢偷偷拿走。对了,我记起来了!黑头发的那个女孩叫海芙齐芭,金发的叫安琪儿。我不可能忘掉安琪儿,天使嘛。少校有时会坐在门廊里,像鸟儿一般,对婴儿床上的她们柔声细语。

然后,我们新招的探子传来了消息。他们是黄石河那一带的克劳人,挺精干的一个组合。他们说看到酋长往拉勒米西北的方位骑行。于是,他们就跟踪他到了那地方,然后尾随着进了一座新村庄。克劳人数了,大概有三十座棚屋。军士长肯定一直在等着这时机吧,因为他提交了一份装备申请书,要求配备一门野战炮,这家伙肯定是早在一年前就计划好了的。那人比恺撒大帝还要沉着镇定,觉得根本不需要打搅少校;到了第二天的黎明,我们准备就绪,精神饱满地出发,去搜寻那个村庄。一路上,那样子苗条秀气的野战炮发出哐里哐啷的响声,听起来蛮快乐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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