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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叫我来,是因为他不安。货舱里的一名俘虏,马沙瓦那群人里的,前一晚自杀了。船长怕别的俘虏效仿他。他下令改善了他们的伙食,无果。那些人缺乏精神上的抚慰。缺失的安宁可以由信仰填补。
“这些人,”他说,“非常笃信。”
最好是这些俘虏相信神会护佑这艘船、祝福这次航行。
他前一天已经召见了罗伯托·马沙瓦。他知道牧师在其他黑人中的影响力。他们的会面就发生在那间舱室。索萨说明了他的意图。他要把俘虏聚起来开个大会,让牧师办一次非洲人的祈福,保证船会抵达一处好港口。“非洲人的祈福?”马沙瓦牧师问。“抱歉,可能有些误会,”他接着说,“我是个基督教传教士,没有非洲的信仰,与您共有同一个上帝,只有他能为这艘船赐福。”
安东尼奥·塞尔吉奥·德·索萨没说话,让牧师回去了。但他没有放弃。所以他这天早上叫我来,异常急切地告知我:
“找牧师不行,但那个巫师王妃肯定能行。你去带她来我房间。我还要让俘虏都知道我要会见她,知道她会在这儿,在我房间里,为我们的航行祈福。”
我陪王妃来到船长的舱室。达邦狄起初拒绝了。她不想其他俘虏知道她在船长的房间里占卜。他们会像说我那样,说她卖身给了白人。在门口,王妃坚定地抗拒道:
“我不进这个门,除非那个白人能给我带来儿子的消息。”
船长殷勤以对。他一面记下王妃告诉他的名字,一面拼读:“曼——格——则。”为什么,他问我,为什么我们的名字对葡萄牙人来说这么拗口?
“我马上捎信去里斯本!”安东尼奥·德·索萨许诺。“明天我们就知道那孩子的去向了。”
就算这样,王妃还是犹豫着没进门。“那只鸟。”她指着巴尔托洛梅乌说。船长连忙把鹦鹉关进笼子。
终于,预言家坐在地毯上,从口袋里掏出施法用的碎骨。船长指令明确:“告诉她要多久就待多久。最好是大家都知道她来过这儿。”王妃呼叫着葡萄牙人向她口述的亡者的名字。她用自己的发音念出那些名字,多数变得让安东尼奥·德·索萨辨认不出。<i>廷罗罗</i>散落在地,除了螺壳,里面还有更多骨头块、种子、贝壳。“当心那些种子,”葡萄牙人提醒道,“巴尔托洛梅乌会当作美食!”
达邦狄不停地摇头晃脑,又是抽鼻子又是打喷嚏、咳嗽,最后开始不自主地抽搐。她翻起白眼,声音也变了调,说:“一个男人正赤脚渡过一条从天而降的河。那片土地上落下大雨,再没有人需要挖井……”
“是刚果河!只能是刚果河!”索萨船长叫道。
“船长你以为在运送我们这些囚犯,”王妃说,“但你才是囚犯。这艘船是你的囚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