米亚·科托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爱米文学网aimiwx.com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<i>一条船穿过你的心</i>
<i>没有你也不会停下</i>
(索菲娅·德·梅洛·布雷内尔<a id="noteBack_1" href="#note_1">[1]</a>,《航行》)
<i>哦,达乌德!达乌德!去告诉玛德齐斯长官,白人来了,抓走了暴君。但愿他能见到他!</i>
(节选自有关恩昆昆哈内被捕一事的歌曲。1939年,奥斯卡·卡尔莫纳总统访问位于莫桑比克南部的马古尔时,作曲者卡蒂尼·尼亚蒙贝的廷比拉琴乐队演唱了这首歌。达乌德是扎瓦拉的一名行政人员。)
我们黑人被告知禁止下船。这是开普敦的规矩。船长允许我们占据甲板,观赏码头上终日装船卸货的忙乱景象。众俘虏对港口的机械指指点点,在他们的语言中搜寻着不存在的名字。然后他们快活地大笑,为着眼见那许多混血儿扛运沉重的包裹,不像我们家乡的混血儿那样,远离艰苦的劳动。我的兄弟们取笑那群混血儿,后者汗流浃背,像在地狱挖掘的矿工。只有我没笑。我想到我未来的孩子。他会永远是个装卸工,背负着自己皮肤的重量。
接连几个小时,记者、外交官、传教士纷纷登船,探访恩昆昆哈内。开普敦是莫桑比克以外展出这个非洲国王的第一个橱窗。甲板一角,葡萄牙人已经把现场布置停当:他们让国王坐在皮质的座椅上,穿着借来的衣服和铅块般压脚的军靴。外来的人们不会想到受访者在旅途中非人的处境。国王向每位来访者微笑示意。没人回应他的友善。
中午,来访告一段落,厨子恩戈给我们送来食物。恩昆昆哈内心情愉悦,用他短胖的手指就餐。国王远不能想到,在那艘船上,与他同一种族的人处心积虑要除掉他。
达邦狄坐在我的床上,瞪着眼听开普敦码头传来的声响。“我们还有几天到里斯本?”她问。
“我们连一半路程都没走到呢。”我回答。
王妃从小屋里堆积的杂物中抽出一把阳伞。她想到甲板上散步,但不想晒黑。“女人变黑就不受欢迎了。”她说。那些黑皮肤的男人,她说,学会了嫌黑皮肤的女人丑陋。
达邦狄拒绝我的陪伴。她不是独行。戈迪多在走廊尽头等她,右手拎着双凉鞋。王子拆了自己的王冠,做成拖鞋模样。他把王冠弄得黑乎乎,分成两块,又覆上帆布条。剩下的布条做成了一对系带。王妃知道,这双粗制的凉鞋毫不实用。甲板的金属地面是口滚烫的锅,只要走上几步,继子慷慨的心意就将不复存在。然而,那双拖鞋是她一生中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