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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尽量拖延时间,时间愈久,仪器才能追踪到来电者位置。」
响亮的电话铃声突然划破沉默,时间是下午两点三十分,犯人一如预告,准时打电话来。
关振铎和众人戴上监听耳机,示意夏嘉瀚接电话。魏思邦向关振铎比了个拇指,表示仪器运作正常。
「钤——」
「喂。」夏嘉瀚提起话筒,谨慎地说。
阿麦偶然看到近玄关的架子上有一个廉政公署的纪念奖牌,是夏嘉瀚在上任第二年时,因为顺利侦破多宗贪污案而获得上级嘉许的礼物。阿麦心想,如果旁人看到这一幕,应该会觉得很不可思议——廉署的调查主任和警队成员共处一室,并肩作战,就像野猫和野狗连袂对付豺狼,换作平时,猫和狗老早大打出手。
「你是夏雅樊的父亲吗?」
等候期间,鉴证科派人来取走纸箱和校服等证物,那两位警员穿上工人裤,戴着手套,推着一辆板车,车子上有一个偌大的瓦楞纸箱,外观是一台冰箱。纸箱里其实空无一物,阿麦将证物交给对方,放进伪装的纸箱里,两位警员便把车子推走。旁人看来,只会以为是送货工人弄错地址,把冰箱送错家,被迫带回去。
「我是。」
众人回到大厅,只能默默地等待绑匪的电话。关振铎没有再问任何问题,像是坐在沙发上沉思:阿麦和老徐偶然在客厅中踱步,不想让气氛过于凝重。他们都没有走近窗户,因为他们不知道匪徒会不会在监视着,万一被发现警方介入,难保歹徒会干脆杀掉肉票,中止行动。
「你的妻子有好好听话,不错。有收到『礼物』吗?」
夏嘉瀚领着关振铎走到Liz的房间。老徐和阿麦也跟着,只有魏思邦一人守在电话旁。Liz的房间不大,私人物件也不多:就是有几件衣服,一些日用品之类,没有任何调查价值。
「你要是动雅樊一条头发……」夏嘉瀚听到对方轻佻的语气,不禁勃然大怒。
「请。」
「动了又如何?夏先生,你要搞清楚立场,发命令的人,是我啊,不是你……」夏嘉瀚泄气地说:「……你有什么要求?」
「无论如何。」关振铎站起来,「我们可以看一下保姆的房间吗?」
「在说要求前,先问你一句—你没有报警吗?」
「不,不。」夏嘉瀚连忙否认。「因为关警官问起,我才想起这件小事,Liz跟雅樊感情很好,她不可能做出任何伤害雅樊的事情。」
「没有。」
「所以这个保姆真的有嫌疑?」老徐说。
「我最讨厌说谎的人了,交易中止吧。」
「没什么大不了,只是半个月前某天我下班回家,从浴室洗完澡出来时,看到Liz 来我和淑兰的卧房,她说她有一张购物清单不见了,猜想可能掉在我的房间里。她平时很少进主人房,至少,当我回家后,她都不会走进去。」夏嘉瀚表情有点复杂,说:「我曾想过,她会不会是想偷钱,但我点算过皮夹里的钞票,一张都没有少。后来,她跟我说在阳台找回清单了,我才发现我真的想太多。」
「昧」的一声,对方挂了线。夏嘉瀚茫然地抓着话筒,听着话筒中那平板的断线音,就像听到剑子手磨刀声,令他不寒而栗。
「想起什么了吗?」
「怎么……」夏嘉瀚无力地放回话筒,徬徨地望向关振铎。
「没有—」夏嘉瀚顿了一顿,似是想起某事。
「铃——」电话赫然再响。夏嘉瀚没有等待关振铎的指示,直接接听。
「您最近有没有发觉梁丽萍有任何不寻常的举动?」关振铎问。
「你别乱来,我愿意做任何事情……」夏嘉瀚一口气说道。
夏嘉瀚倒抽一口凉气,事发后,他一直担心儿子安危,没想遇Liz的处境——而关振铎说的,很可能是事实。天知道校服上的血迹是孩子的,还是保姆的。
「我再给你一次机会—你没有报警吗?」话筒里仍是那男人的声音。
「又或者,梁丽萍跟孩子一同被掳走。」关振铎以稳的声调说:「甚至更坏的情况是,梁丽萍已经遇害。绑匪要的是白皮肤的孩子,黄皮肤的成年人保姆根本没有价值。」
夏嘉瀚差点想说出「有,很对不起」,但他及时看到关振铎举起的一张纸。纸上的文字很潦草,但夏嘉瀚看明白—关振铎在纸上写的是「Bluffing」。
「Liz她不会……」老徐的话刺痛夏嘉瀚的神经,但他只说出半句,便无法继续说,因为他知道老徐的话并非没可能。
对方只是虚张声势,正在试探自己——夏嘉瀚了解关振铎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