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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新教徒一一交代亵渎之罪,宣布放弃信仰,免受刑罚之苦,只须缴纳罚款。大多数当即付给了主教。
大家听得津津有味,内德听见堂上一阵哄笑,还夹杂着稀稀落落的掌声。佩蒂特喊了声“肃静”。
丹·科布利乃是二号头目——朱利叶斯一口咬定,因此罪加一等,判处屈辱的游街:脱去衣裤,只剩一件长衬衣,扛着十字苦像,并诵念拉丁文天主经。至于罪魁祸首菲尔伯特如何处置,人人心中忐忑。
爱丽丝充耳不闻:“今年二月,大人从伯爵的采石场买下石料,用于扩建主教府。价格是三镑,但伯爵的采石场工头提出先付款后交货,则每镑便宜一先令,大人欣然允诺。一个月后,石料通过驳船运到。这样算来,大人提前付钱,等于收取了伯爵六成利息。”
大家突然扭头瞧向中殿。
朱利叶斯说:“受审的不是我,是你。”
内德顺着众人的目光,见到头戴皮盔、脚蹬及膝靴的奥斯蒙德·卡特,他和另一个守卫合力抬着一把木椅,椅子上好像放了个包袱。内德定睛瞧去,发现那居然是菲尔伯特·科布利。
听众喃喃称是。王桥的头面人物大多都是商人,自然会算利率。
菲尔伯特身材壮实,个子不高却有股威严。眼前的他两条腿搭在椅子边上,两只手臂也软软地垂在身体两侧,他闭着眼睛,疼得直哼哼。
爱丽丝说:“去年十月,你预先将一千头羊的羊毛卖给寡妇默瑟,每头十便士。”寡妇默瑟是镇里第一大羊毛商。“到今年四月才剪羊毛,寡妇默瑟随后将羊毛卖给菲尔伯特·科布利,每头十二便士,比她付给大人的款额多两便士。大人为了提早六个月拿到钱款,因此以每头两便士的价格做抵押,付了四成年利。”
内德听见科布利太太惊叫起来。
朱利叶斯一脸愠怒。“爱丽丝·威拉德,你说话要当心。”
两个守卫将椅子放在朱利叶斯主教对面,退后站好。
“王桥主教。”
椅子有扶手,菲尔伯特没有向两侧歪倒,但身子坐不直,顺着椅子直往下滑。
“那是谁?”
他的家人连忙围过去。丹抱着父亲坐回椅子上;菲尔伯特疼得大叫。露丝撑着父亲的腰,扶他坐直身子。科布利太太哭哭啼啼:“哎呀,菲尔,我的菲尔,他们这是把你怎么了?”
“不是雷金纳德爵士。”
内德这才明白,他们给菲尔伯特上了拉肢架。犯人两条手臂分别被绑在两根柱子上,脚腕上也绑着绳子,另一端连着绞盘。绞盘带动绳索缩紧,犯人的四肢就有撕扯之痛。神父折磨人不得见血,因此想出这种酷刑。
“你是指雷金纳德爵士?犯罪的只有放贷者,与借贷者无关——”
显然菲尔伯特忍痛不肯抛弃信仰,于是一直经受酷刑,最后双肩和两髋都脱臼了。现在他已经是残废一个。
“公堂上还有一个人,和民妇一样犯了法,他也得受到处罚。”
朱利叶斯说:“菲尔伯特·科布利已经招供:他教唆轻信之徒信奉异教。”
蒂尔伯里答道:“那好,请讲。”
林肯司铎亮出一纸文书。“这是他的口供,已经签字画押。”
爱丽丝说:“取利一事,民妇愿意认罪,但有一个条件。”
丹·科布利走到法台前。“给我看看。”
内德不知道法律规定的制裁内容。
林肯犹豫不决,用目光询问朱利叶斯。法庭没有义务满足犯人之子的请求,不过朱利叶斯大概不想继续违反民意,于是一耸肩;林肯把文书递给丹。
只听罗洛说:“庭上,现在不仅仅是契约无效的问题。”只见他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,内德心下一沉。罗洛接着说,“事实证明爱丽丝·威拉德触犯了法律。我提请法庭履行义务,依1552年《统一法案》予以制裁。”
丹翻到最后一页,瞧了瞧说:“这不是我父亲的字迹。”
听审的人群哈哈大笑,他们都欣赏辩才。蒂尔伯里法官却没笑。“论罪过,本庭无法反驳主教,”他语气严肃,“这样看来,陪审团不得不判定契约无效。”他一脸不悦,因为他和大家一样,明白这一判决可能波及王桥商人的多份契约,可惜罗洛逼得他毫无选择余地。
他展示给周围的人。“你们都认得我父亲的笔迹,这不是他写的。”
爱丽丝答道:“我暗示你问猫儿要不要把老鼠放走。”
其中几个人纷纷点头。
罗洛说:“你不会是暗示主教欺诈不公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