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(第1/5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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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,看你再敢陪内分泌科大夫出去,”我吻着她的嘴对她说,“请答应我,再也不要和他出去了。”
“好了,我不再生气了,”她说,“我到这儿来,决心让你认识认识我。哎,看你再敢给我摔电话。”
她离开我,看着我,眼睛里闪烁出要吵架翻脸的光芒。
我觉得她笑了。过了一会儿,她的双臂抱住了我的脖子,把脸贴在我的脸上。
“你不要忘了,我是来利马找丈夫的,”她半开玩笑地说,“我相信这次我找到了顺心的人。他是个美男子,有教养,有地位,两鬓已挂银丝。”
“恰巧我要告诉你,我正在写一篇题目叫《危险的游戏》的故事,”我对她轻轻地说道,“内容是几个调皮的小伙子靠飞机起飞时的喷气在机场上飞起来。”
“你敢肯定那个完美无缺的人能和你结婚吗?”我对她说,又一次感到悻悻然和妒忌。
“和一个情火如炽的小伙子在一起,只要拉拉手,看看电影,柔情地接接吻,就足以使我回到十五岁了,”胡利娅姨妈继续说,“当然,和一个腼腆的小伙子谈情说爱是美妙的。他尊敬你,不来抚摸你,不敢和你睡觉,对待你像对待初次交遇的小姑娘。但是,这是一种危险的游戏,小巴尔加斯,它建立在谎言的基础上……”
她双手捧着臀部,摆出一副挑战的姿势回答说:
“我使你感到我是一个伤风败俗、年过五十的老太婆还是一个小姑娘?”
“我能够使他和我结婚。”
“到底该怎么讲呢?”我在她耳边喃喃地说。
但是,当她看到我的脸,就笑了。她又把双臂放到我的脖子上。我们正这样热烈接吻时,听到了哈维尔的声音:
“事情开始时很有趣,因此生怕别人知道,总是躲躲闪闪,”她说着,让我吻她,但没有露出任何要吻我的表示,“尤其是因为,这使我感到自己又变成了小姑娘。”
“你们干这种伤风败俗、下流透顶的丑事,该坐牢了,”他显得很高兴,一边拥抱我们俩一边告诉我们,“瘦南希接受我的邀请去看斗牛了,应当庆祝庆祝这件事。”
我一边吻她的颈项、双手,一边轻轻地咬她的耳朵,嘴唇擦过她的鼻子、眼睛,或者把手指插进她的头发。我如此激动,多情,有时竟听不清她对我讲些什么。她的声音忽高忽低,有时微弱得简直像耳语。
“我们刚刚第一次大吵了一通,你来正巧碰上我们和好。”我对他说。
“近来我想了很多,我不喜欢我们的事情了,小巴尔加斯。你不觉得这很荒唐吗?我已经三十二岁,并且是个离过婚的女人,干吗要和一个十八岁的不懂事小伙子在一起呢?你说是吗?那是五十开外的女人干的荒唐事,我还没到那个年纪。”
“看来你还不太了解我。”胡利娅姨妈警告说,“我大吵大闹时要摔盘子,抓人,杀人。”
我搂住她的腰肢,她不由自主地向我靠近。但是,当我非常深情地吻着她的面颊、颈项、耳朵的时候——她温暖的皮肤在我的嘴唇下颤抖着,我感到她血管里有一种神秘的生命力,使我产生了莫大的愉快——她以同样的声调接着说:
“不打不相爱嘛!”哈维尔说,他在这方面是行家,“可是,真倒霉,瘦南希接受了我的邀请,我高高兴兴而来,你们却给我泼冷水,这够得上朋友吗?我们吃顿午饭来庆祝庆祝这件事。”
“这是因为我有可能成为你妈。”胡利娅姨妈说,她的脸上显出悲伤的样子,似乎狂怒已消,代之而起的是一种哀怨、一种深深的懊丧。她回过身来,向办公室走了几步,在离我很近的地方站住了。她痛苦地望着我:“你使我感到自己老了,尽管我并不老,小巴尔加斯。我不喜欢你这样做,我们的事情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,想到将来,更是如此。”
他们等我编完两份新闻稿,我们便到贝伦大街的一家小咖啡馆去了。哈维尔非常喜欢这家咖啡馆,虽然窄小肮脏,却备有利马最好的烤肉。在泛美电台门口,我看见巴斯库亚尔和大巴布罗正在调戏过路的女人,我吩咐他们回编辑部去。大白天,又是在闹市,我家亲戚朋友多,他们的眼睛可能看到我们。但是我和胡利娅姨妈还是手挽手走着,我一直在吻她。她脸上浮现出乡村姑娘的红晕,看来很兴奋。
“你讲起话来真像是我妈。”我对她说。